匝加利亞的「讚主曲」

吳素賢(2008.12)

路加福音中記載的洗者若翰與耶穌的誕生故事,前後毗鄰,從天使預報、誕生、到聖殿中割損事件,彼此呈現對比的效應。耶穌的誕生故事中,能與聖母瑪利亞的「謝主曲」相提並論的,非洗者若翰誕生故事中的匝加利亞「讚主曲」(路一68-79)莫屬。這兩首詩歌,相同點在於宣報對上主的感恩、對默西亞來臨的歡躍,有如前後呼應的樂曲,訴說從舊約以來選民仰頸期盼的心聲。不同的是聖母歌頌上主賜予她特別的恩寵、光榮,匝加利亞以司祭身分代替以民稱謝天主。

回溯起洗者若翰誕生故事的開始:匝加利亞、依撒伯爾夫婦在人前雖是義人,然而他們已經年老,依撒伯爾素稱不生育(路一7)。匝加利亞是阿彼雅班中的一名司祭,在他照常盡司祭職務時,抽中籤得以進入聖殿聖所中獻香(路一9)。天使加俾額爾突然在聖所中顯現給匝加利亞,預報他將得子的喜訊,並且陳述這孩子將懷有厄里亞先知的精神,又指出其使命是在於使人心轉向上主(路一17)。令人遺憾的是年老的匝加利亞聽到天大的喜訊,卻難以相信自己和妻子在這樣的年紀,還有可能生出孩子?他說完他的疑惑,自己頓時無法再說話,成了個啞巴(路一20)。

經過漫漫的歲月,從依撒伯爾懷孕,到孩子誕生,到行割損禮前,他仍舊無法開口說話。在第八天為孩子行割損禮時,當匝加利亞以父親的身分,為孩子取名時,孩子的母親依撒伯爾提出一個親族中從來沒有聽過的名字「若翰」(路一60),仍無法開口說話的他,贊同其妻的建議,在一塊小板,寫上「若翰是他的名字」(路一63),當他順從天使的命令,表示他相信天主賞賜自己恩寵之際,天使對他的預言應驗了,他的口立即戲劇化地開了,遂開口讚美天主(路一67)!

匝加利亞「讚主曲」的主題在於歌頌天主對選民的仁慈與忠信,可分為二大部分:

一、預報默西亞來臨的頌讚(路一68-75):

上主,以色列的天主應受讚美,因他眷顧救贖了自己的民族:
並在自己的僕人達味家中,為我們興起了大能的救主,
正如他藉歷代諸聖先知的口所說過的,
拯救我們脫離敵人和仇恨我們者的手。
他向我們的祖先施行仁慈,記憶起他自己的神聖盟約,
就是他向我們的祖宗亞巴郎所宣述的誓詞,
恩賜我們從敵人手中被救出以後,無恐無懼,
一生一世在他面前,以聖善和正義事奉他。

天主的確值得人們稱頌,因為祂願意分施救贖給祂所愛的以色列選民(68)。先知預言了默西亞將誕生於達味家族的後裔,拯救選民脫離罪惡、及國家仇敵。舊約中納堂先知曾經預言「默西亞將是達味之子」(撒下七12;依十一1;耶三三15)。在71-75節,說明天主派遣默西亞來的目的和意向,為了拯救選民脫離罪惡,並從當時的統治者羅馬帝國手中得到解放。默西亞的來臨是天主與亞巴郎的盟約之實現,上主沒有違背祂的誓言。上主的祝福,透過以民要恩澤於世界萬民。上主藉默西亞給人自由平安,讓人以敬虔侍奉主。

二、說明洗者若翰的身分和使命(路一76-79):

至於你,小孩,你要稱為至高者的先知,因你要走在上主前面,為他預備道路。
為使他的百姓認識救恩,以獲得他們罪惡的寬宥:
這是出於我們天主的慈懷,使旭日由高天向我們照耀,
為光照那坐在黑暗和死影中的人,並引我們的腳步,走向和平的道路。

至於若翰的身分與使命,是成為默西亞預備道路的先知,這預言符合依撒意亞、瑪拉基亞二位先知的預言(依四十3、拉三1)。若翰即將擔任的使命是幫助百姓認識真正的救恩,就是準備默西亞的來臨,這救恩在於「罪惡獲得赦免」(76)。由於天主的仁慈,透過如旭日般的默西亞,祂是正義的太陽(拉三20),放射恩寵到達人間(78)。祂的恩寵要光照萬民,所有為罪惡所束縛的人,領導他們與主羞和、與人修和(79)。

在猶太人的宗教傳統中,耶路撒冷有重要的象徵意義,路加福音作者將匝加利亞的故事鋪陳在聖殿中,顯示這事件與舊約的應許、盼望有緊密不可分割的關係。匝加利亞的「讚主曲」所論的可說是舊約中最後的一個預言,也是新約中第一個預言,「讚主曲」聯合了新、舊約:一端是天主在舊約中有關默西亞的預許,另一端是新約默西亞的實現。匝加利亞為了天主在選民的歷史上所行的奇蹟,更為了現在已經開始實現對先祖的一切預許,滿心稱頌、讚美天主。人們問:「這孩子將成為什麼人物啊?」(路一66),讚主曲解答了人們的疑問。

在此將臨期之際,我們也如同「讚主曲」的讚嘆,讚頌天主對亞巴郎子孫的許諾的實現,在耶穌基督身上完成。我們還要認同天主賦予洗者若翰的身分與使命,向萬民預報默西亞二次的來臨,成為基督二次來臨的前驅,使為父的心,轉向兒子;準備好人們的心,歸向上主,成為善良的百姓(路一17)。